沿着湖岸走上乡野
在这艳阳天
观望着斑驳云影和波光浮动
又像幻听见土地的引子
青色中游泳的黄蝶
是否把自己想象成一瓣菜花而起舞
白衣苍狗
朝朝暮暮
所有未知轮转在脚下
延伸到多么遥远的地方
还有什么执著
还有什么执著
我早已忘记从何而来
梦里无数次吹过的风穿透着我
涤荡在这冷藏的寂寞夏日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揭谛揭谛 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关于市场是什么,我遇到过很多政治老师,他们似乎都试图讲清楚它,终于还是晦涩得很,像是根本就没想让人明白;然而最近,我对此忽然有了很深刻的感受。举例来说,五一假期里,纵使跑遍武汉三镇,也找不到五百元以内的酒店房间,且这些房间经常停水,夜里还能身临其境地听到隔壁叫床,令人反胃。还有一件事更加恶劣——两个月前电脑彻底报废,那时我才发现,电脑配件市场早已翻天覆地,尤其于显卡,不仅价格翻了三四倍不止,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此事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大概因为比特币、以太币之类的暴涨,显卡全部被庄家买来挖矿,不仅市场上哄抬物价,连生产商都死不要脸涨了售价。我于是盼着盼着泡沫破裂,大矿难到来,可始终只有资本翻云覆雨,他们不亦乐乎。出于对专业前景的敏感性,我脑海中不免浮现出很可怕的想法:如果神经学研究和脑机接口技术成熟,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会看到在市场上,人们争相捞起一把下水,就像逛一家上世纪的肉铺,下水里有脑子、眼睛、脊髓……然后一个脑子变成一万片脑子,它们分别在局域网里得到一个IP地址,效忠于网络中心的矿机。就这样,他们要杀光世上的猪,还有牛和羊,最后则开始打起自己人的主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说到底,我只是想组装一台新电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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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说明

  本作的奇数章节与偶数章节,原来分别属于两部不同的作品,后者是谭海生关于生活经历的笔记,彼时他在武汉珞珈山下的一所大学读计算机科学专业;而前者是他当时正在创作的一部小说,以晋末宋初时期为时代背景。这两种作品的对应章节几乎同时成文。后来他刻意将两作交错成一书,显然牺牲了连贯性,但也可能是为突出两个故事的某种联系,总之应相信有其用意。还需要强调的一点是,本作全部叙述都是客观真实的,因为本人与其中人物都颇有交情,或者说颇有研究,足以做此保证。

“作者” 于珞珈山
2031年5月10日 黎明

  水面一般的青石板路上,阵风悄然滑过。树木飒飒间,时有野猫大叫其春,铅黑的夜中倏烁出猫眼冷的光,沿着院墙,月华静静地落在脸颊上,逐渐凝成了露水。置身此中,一切感觉仿佛都在下沉,使得这夜晚有着令人成瘾的深邃。在我们的另一种视觉里,整个宇宙就是乌亮的太阳,它放射着晦暗,万物又反射呈现出同往常大相径庭的浓烈色彩,倘若你多愁善感,你也将乐于阅读晦暗。巷道里,更夫们手提灯笼和锣,勉强维持着一些光亮与热闹,像外乡人一般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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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就叫谭海生。当时我的情况是刚刚被舍友叫醒,他勉强穿上一件夹克。走廊依稀响起稀疏连续的脚步,又像是窗外雨声的回响。才翻出衬衣,就有风呼呼包裹住我的裸体,浑似倒霉孩子拿凉手来插后背,整个人都硬了起来。武汉的春天他妈刮这样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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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蓝荧荧的天光从云隙间漏下,铺在长江上,让江面看起来似整块未染匀的绉纱,牵连着一脉江边丘陵。那些丘陵很多长着秃疮。飞鸟的剪影在半空盘桓,江岸上举目皆是废弃窑池,里头落满鸟粪。在迂曲的沿江官道尽头,一座小山包从土扁盒子中拱出来。这就是伯夜赴夏口城路上的景象。进城后,风物又大变。首先能够看见满街眩目的琉璃瓦,东倒西歪垫在夯土民屋上,颇显得魔幻。城里还不时充满呛人的黄烟,这种黄烟在大雨后就掉在屋上路上,变成五彩斑斓的泥巴。曾有骑牛道长过境时撞见,把泥巴当宝贝带去炼丹,吃死了一打弟子。好多年以前,夏口城——现在的武汉市,就是这么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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