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睿性烈嗜暴,多自认是非,侵凌直爽,然后拜谢。尝立志学法,有为其所拳者谓曰:“未若僧尼卖肉。使有尚方剑,岂不斩遍天下善恶而后论其罪乎?”

谭凯自字“伯南”,君子闻曰:“‘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是卿字之谓乎?”曰:“然。”何紫东暗曰:“莫非‘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之谓也哉!”凯苦笑云:“知我者,舍何公其谁!”

黄睿、谭凯欲艺果蔬,掘土于潇湘路之侧,及尺深,有白毛出,未几而见蛆,更掘之,得纸箱,其嗅难堪,疑或人葬其宠物焉。凯捻鼻曰:“嘻!此唐墓耶?汉墓耶?椁内有明器乎?”睿不耐烦,曰:“周墓也,此上周之墓也。定无器物,请速填之。”

何紫东苦于学而髭须未理,同年语道:“何公颔滋蒿蓬矣!”唐嘉琦复调之曰:“蒿蓬之言疏矣。何公清气盈盈,凝结外溢,乃倒生秋兰也夫!”紫东默然。

王氏弃刘兆玺而奔李海清,李之友徒素以兄弟视之,待闻,咸侧目,争相攻讦,谓其非人。或谈及此事云:“《诗》尚有’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女氏非器非奴,男氏才情各异,是所自取也,何非人之有?”。

语文课上,周锐捷以故见逐,命立于室外。课放,先生唤锐捷来,不应,遣人往寻之,竟得于操坪,问之,对曰:“操坪岂非教室之外乎?天下之大,何独立于室外之廊?”先生不怿,更罚之。

谭凯眷恋佳人,正欲赋诗以遗之,凯好复古,语辞艰涩,用典诡僻,唐嘉琦读其诗,笑凯曰:“知卿意者,只洛上宫女,奈何千年前已殁绝矣。”

王镕天博识而狷介,其言辞纡徐,音韵顿挫,绝异湖湘之人,好事者遂模仿以戏谑之。每发论,必上树食指,或曰:“语欲镕天也。”后闻之不快。

鲍勃迪伦,美国之名乐师也。徐山泉能赋而爱其词,谭凯善弦咏而爱其曲,黄熙晨谓二人云:“二分鲍勃迪伦,徐子得其思,谭子得其指。”

徐山泉携伴侣步于湘水之西岸,见萋萋芳草,有饮马者引数匹来此,夕照暖艳,雾縠垂笼,抚马而叹:“所谓‘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正是此际。若得‘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则遂也哉!”

望月湖者,诸生所居之闾里也,有故湖焉,后湮塞之,以作屋舍,然时涝。黄进瑞问邓晨曰:“不见尺水,何以谓‘湖’?”邓对曰:“及暴雨,则得湖焉。”又问:“地势既卑而不常见月,何以谓‘望月’?”对曰:“及湖涨,则得月焉。”

唐嘉琦欲还于旧校,阍人遮之。唐子道:“吾故学生也,既受先师教诲,归而礼谒之,何为不许?”阍人曰:“故学生其众也矣!使都归,今之学生能慎业乎?”唐子叹云:“今始自知为‘社会闲杂人员’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