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前自武昌偷闲而归,至湘潭寻邓晨、黄睿共游于湘大,及饯别,余在基建营为晨得春物水着团子手办,并以此阙附遗二子。

鸿雁来时,谁教衔取江南信。只今归轸,零落芦花趁。
菊影螺杯,帘外遥偷晕。宵不尽。懒思情分。静把银蟾认。

沫涩沙凉,风低雾暗,荒堤目失迷帆。莫上西楼,茫茫此景谁堪。寂寥重扫闲庐径,想当时、双盏频衔。对兰灯,笔点新声,雨动疏帘。

潇湘旧雨今何在?奈轻捐楚玦,骤掉江骖。故阙难歌,谩将哀句追添。无人只向清风唱,又恐他、似我声淹。更凄然,云梦烟波,湿了青衫。

人受弱冠岁,世转庚子年。
谈及心变,是以怀德而威灵散,历难而神锐陨,势气消融矣。顿步于东墙西墙南墙北墙之前,方知人力维艰而世有须弥般难山,我心如尘而境含修罗般魔障。
其不易哉。
然常念罗曼罗兰有云,既晓生满荆途而不屑死,尝闻命如苦胆而弗忍弃,英雄之谓也。乃觉虽人力如孱水,心神如芥子,然不可轻薄贱己焉。盖微尘有其落山,涓流有其归水,何须顾影自怜而不聚神于前路乎?
遂以自劝,亦勉诸君也。

庚子去岁,余共吹灰阁诸子交游,寄身山水,恣作欢嬉,衔觞赋诗,绰绰然得意焉,故以为集,铺张文字,多示故旧。余乐甚,以为情有类庄生逍遥者,可以受之无疆,遂属文,序是集。

今顾而读其序,则笑尔时之矫饰执迷矣。余尝为诗,尤六朝逸风是效,所取甚肤浅焉,但有人设,全无领悟。饮醉者,非嗜酒也,乃欲学太白陶公,而竟不解深意也。孤高者,非不嬖颜色也,乃往往途有所顾,愀然以自欺也。何公读过曰:「卿本不作偈颂,谋入非想天,又不知其何谓,以吾侪弱冠,固易迷津矣。」不亦得之!

毛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然则志恒伪,夫诗何以为哉?终无异乎机器所缀耳。至若之不读,骈散之不学,典故之不知,纵有壮心如火,徒炙白肉,尚莫能玩其味也,况无火之炊欤?此不刊之论,前人之述备矣。曩者自或好以文采洋洋说玄,方今始以为戒。

唐人王子安杜少陵等,史谓自幼能文,潇洒傲岸。若以今度古,区区髫龀之能事,料不过饤饾辞藻而已。盖今见其幼年所赋之可称者,无非简择矣。王子之作滕王阁序杜公之赋三吏三别,何也?犯事累父,南涉无因,锐气尽挫,遂成关山萍水之思;官败国破,举目乖谬,冯唐已老,而有出师未捷之叹。是以其侪去蒙昧而能审世度情也。且观之诸子,散木则游刃物我之理,才高不羁,淫淫其咏;唐子则数罹门第浮沉,宠辱偕忘,诗境周博。嗟夫!余今唯计于柴米,攻于学业,既弃伪志,而未尝遭逢者,果不能言乎!然真意非可急觅,我曹其姑待之矣。

唐子论文有感,遂复为序,兼遗唐子。辛丑年七月初六属于洞庭湖

新凉催肠柔。正人閒日倦,才厌珍馐。几度花边风紧,乱云绸缪。遥麓湿,征车稠。望雨随、潇湘悠悠。念语笑斯人,仙归玉宇,从后稷同遊。

葱青海,琼黄丘。问今公古圣,都谓难谋。禾下乘凉馀梦,已苍青头。行后土,遗膏畴。算去程、维皆吾俦。自寒食何须,甘餐始劳袁叟忧。

人云鳄鱼亚索父,我言大鲵惧疾风。
红怒一掌堪破盾,复而被蹭踏前Q1
如此往来尚能战,奈何野爹来收头。
室友观之抚掌叹,彩屏显灰何不修?


  1. Q,去鸠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