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诗曰:“借问蜉蝣辈,宁知龟鹤年?”余则曰:“自有蜉蝣乐,不须龟鹤年。”试问:人奚羡于龟鹤之寿乎?又奚憾于蜉蝣之朝生暮死乎?
余观龟行徐徐,鹤步缓缓,迟拙难耐;而龟鹤之观于人,则觉遽遽然风行也,往来穿梭,不知所之。故龟之一日,不若人之一时;鹤之一年,不若人之一刻,如此观之,何羡之有?而蜉蝣之寿,纵朝暮之间,犹可攀石饮泉,传宗续嗣,人之终日碌碌者,又何憾乎?动静不同,悲欢相远,如是而已。